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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至7月3日晚,斯诺登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国际航班中转区内已经隐居了11天。除了通过维基解密网站发一些声明之外,没有人亲眼看到斯诺登的真身。而斯诺登本人也在苦苦地询问着“路在何方”,等待着相关国家对其政治避难申请含糊其辞的回应。

    7月2日,维基解密网站透露,斯诺登向奥地利、巴西、智利、德国、印度、爱尔兰、俄罗斯、厄瓜多尔、委内瑞拉等21个国家发出了正式的政治避难申请。但斯诺登这种病乱投医式的“广撒网”,但没有达到“一声求救、八方相助”的效果。据俄媒体统计,到目前为,已有奥地利、巴西、印度等12国正式拒绝了斯诺登的政治避难申请,而斯诺登又主动放弃了向俄罗斯的政治避难申请。曾经信心满满的斯诺登也许在一夜之间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真能让他容身的地方似乎并不多。

    7月1日,普京在天然气输出国论坛峰会后的记者会上再次被记者们追问起“斯诺登问题”。第一个提及此事的记者相对含蓄,问普京对美国窃听一些国家外交机构通话的态度。普京说,“盟国之间相互偷听与我们无关,让他们做各自想做的事儿吧!斯诺登先生透露的这个消息并没有涉及俄政府机构,但我不能排除这一可能,我们此前已掌握了相关证据。”

    但仅仅隔了四个问题,普京又被问道了斯诺登问题,这次很直接。记者直截了当地问,“您不认为斯诺登会和参加今天会议的某个代表团飞走吗?”普京无奈地说,“看来,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这个话题了。”普京随后明确强调,“如果他想去哪儿并且有人接手的话,那么请。如果他想留在这里,那有一个条件:他应当停止伤害我们美国伙伴的行动,尽管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有些怪怪的。”但普京同时强调,“俄从未向任何国家交出过任何人,今后也不打算交出,而且也没有人向我们交出过任何人。”

    这样,普京为了斯诺登留在俄罗斯开出了条件,即“不能在俄境内伤害美国朋友”。正当人们对普京的这番讲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俄媒体披露出斯诺登已正式向俄提出政治避难申请的消息。据俄《生意人报》透露,一直陪着斯诺登的萨拉·哈里森于莫斯科时间6月30日22时30分来到俄外交部驻谢列梅捷沃机场的领事办公室,向值班的舍甫琴柯领事转交了斯诺登的政治避难申请。很显然,普京的这番讲话是让斯诺登要么“知难而退”要么“悬崖勒马”。

    果然,斯诺登在普京讲话后不到24小时就改主意了。俄国际文传电讯7月2日11时52分发布快讯称,斯诺登正式宣布放弃向俄寻找政治避难的申请。俄总统新闻发言人佩斯科夫随后对外承认,“斯诺登在得知普京总统立场后决定放弃留在俄罗斯的打算,他不会再向俄提出政治避难的要求。”但佩斯科夫又话锋一转地强调,“其实,如斯诺登停止从事反美活动,他是可以留在俄罗斯的。”

    而针对俄总统普京1日的表态,美方第一时间内做出积极反应。美国务院发言人特别表示,“美俄一致认为,不希望因斯诺登事件影响两国关系。”不过,此发言人还不忘强调,“但美仍认为,俄应该遣返斯诺登。”而美国凯南研究所代理所长波默朗茨在接受俄新社记者采访时强调,俄政府在斯诺登案上做出的决定是合理的,斯诺登的选择只剩下很少。他说,“美国仍在继续劝阻其它国家放弃向他提供避难。斯诺登的选择机会正在快速缩减”。

    尽管,佩斯科夫重申,“俄罗斯绝不可能把斯诺登引渡给像美国这样存在死刑制度的国家。”但俄联邦安全委员会秘书帕特鲁舍夫7月1日在“俄罗斯24”电视台节目中透露,普京和奥巴马分别要求俄联邦安全总局和美国联邦调查局保持经常性联系,以便找到解决斯诺登问题的办法。帕特鲁舍夫强调,俄联邦安全局局长博尔特尼科夫和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米勒要完成此项任务实属不易,因为他们应该在国际法框架内找到解决办法。目前还不能说,是否存在这种标准或者有现成的办法。

    对于俄官方密集而暧昧表态,俄国内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俄杜马主席纳雷什金7月2日就公开表示,“斯诺登是想保护世界和人类不受那些严重违反人权行为的伤害,他的行为中没有任何利己成分。”纳雷什金强调,斯诺登的举动是看到美国在全球范围内严重违反人权行为后在意识上的自我革命。

    俄杜马议员、统一俄罗斯党党员西加金7月1日在俄联邦社会院就斯诺登事件举行的听证会上公开表示,“我认为,斯诺登是一位伟大的和平主义者,他为世界版图所带来的变化多于其他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斯诺登当之无愧地可以获得此荣誉。他生活在夏威夷,条件优厚,什么也不缺。因此,他的这一行为什么也不图,只为人权而斗争,他想拯救世界。他已为并将继续为国际关系重塑而努力,帮助世界认清美国霸权。”西加金的这一提议已获得了两名俄杜马议员和部分人权组织的支持,但俄杜马国际事务委员会副主席茹洛夫则强调,“议会下院应该耐心等待俄社会对此问题的反应,而不要过于急躁。”

    而俄自民党主席日里诺夫斯坦强调,“俄不应向斯诺登提供政治避难。斯诺登是个分析师,他在我们的宾馆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左右权衡后才向我们提出政治避难的申请,因为他终于知道其他国家无法保护他。如果他真想向俄申请避难,应在香港时就直接去俄驻香港总领事馆了。”日里诺夫斯基甚至强调,“向美国人交出斯诺登对俄罗斯而言是个不错的决定,当然这并不是免费的!”

    俄“阿尔法”反恐行动队国际协会副主席菲拉多夫则认为,“从专业的角度讲,斯诺登并不是什么人权斗士。这个人自主选择了自己的职业、签署了保守国家秘密的协议,并因此而得到了不菲的收入,但最后他却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职业。美国因此而遭受损失,这是一个平庸的叛徒。只要有一次背叛,就会有下一次和下下次背叛。从这个角度讲,俄罗斯根本不需要他。俄罗斯也不会给斯诺登什么幸福,让美国人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其实,俄罗斯是人们公认的“最有可能向斯诺登伸出援助之手的国家”,但随着斯诺登的“自知之明”,俄已不大可能为斯诺登的正式避难国了。对于普京而言,斯诺登似乎成了一个“鸡肋”:如果主动把他赶走,那会显得自己不够仗义、不讲情义,让外人觉得普京向美国人“弯腰”;如果热情地把他留下来,那会为俄美关系增添新不稳定因素、对俄本国不利,让国人觉得普京意气用事、因小失大。而与此同时,一开始就对斯诺登积极主动的厄瓜多尔也在与美方沟通后打起了退堂鼓。

    就这样,斯诺登如同当前国际关系中一张超敏感的试纸,测试着美国的外交影响力和各国对美关系的底线。对于这些微妙的变化,前些日子情绪有些低落的美国媒体开始显得有些得意起来,美国某媒体网站甚至评论道,“斯诺登的困境是,没有人愿意真的为他铺欢迎的红地毯。”

 

  

 

  斯诺登苦问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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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健斌

关健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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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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