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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几声枪响划破克里姆林宫的夜空,也惊醒了一些关注俄罗斯局势的人。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不合逻辑,有些明目张胆,有些……但这一切就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就发生在白天游人如织、夜晚依然车流不停的莫斯科河大桥上。

敏感的人物、敏感的时间、敏感的地点,发生了敏感事件……

有政治、有商业、有美女、有子弹……情节比好莱坞大片的情节更让人大跌眼镜。

    3月1日莫斯科时间15时,经莫斯科市政府正式批准,俄反对派将把原计划于当日举行的“春天”反危机游戏改为哀悼涅姆佐夫遇害的游行。目前,网上报名参加游行的人数已经超过5万。游行路线将从“中国城”地铁开始,经过莫斯科河大街、莫斯科河沿河大街等处,游行到涅姆佐夫遇刺的大莫斯科桥。从上午11:00开始,警察将会封闭克拉姆林宫附近的地铁站和道路。

莫斯科时间2月27日23时40分左右,俄罗斯前政府第一副总理、反对派领导人涅姆佐夫在莫斯科市中心距克里姆林宫不远处的莫斯科河大桥上,遭到不名身份者的枪击后当场身亡。整个过程被远处的城市监控系统拍摄,并于28日晚被俄电视台播放。

据警方透露,涅姆佐夫遇刺的第一目击证人是乌克兰的23岁女模特安娜·杜利茨卡娅,涅姆佐夫在遇害前正和此女子在桥上步行。事发时,凶手乘坐无牌照的白色轿车从事发地经过,从车内向步行的涅姆佐夫开了至少7-8枪,涅姆佐夫背后中了4枪死亡,而与其同行的杜利茨卡娅并未受伤。事发后,俄警方立即启动了代号为“拦截”的搜捕行动,希望尽快抓到凶手。

涅姆佐夫于1959年出生,1997年3月至1998年8月曾在叶利钦任俄罗斯总统时担任俄第一副总理、总理,1999年12月出任俄杜马副主席,2005-2006年曾任乌克兰前总理尤先科的顾问,从2012年起担任俄罗斯共和党——人民自由党联合主席,在2013年9月举行的地方选举中当选雅罗斯拉夫尔州杜马议员。

由于其一贯的“反普京”立场和行动,涅姆佐夫被视为俄国内“铁杆反对派”。遇刺前,涅姆佐夫正筹划即将于3月1日举行的代号为“春天”的反对派大游行,此游行已获得莫斯科市政府批准

正由于涅姆佐夫的“敏感身份”和其遇害的“敏感时间”,他的遇害引来不少关注。俄总统普京在第一时间向涅姆佐夫亲属表示同情,并指出案件存在雇凶杀人特征并具有明显挑衅性。普京迅速责成有关部门成立专门小组调查此案,要求随时向他汇报调查进展。28日晚些时候,俄总统官方网站又发布了普京致涅姆佐夫母亲的唁电,唁电称,“将竭尽全力查出涅姆佐夫遇刺一案的主使者和执行者,将其绳之以法,凶手应为这场恶劣且无耻谋杀的负责,并受到应有的惩处。

从普京这一系列的举动可以看出,普京希望通过体贴的人道主义式关怀让此事件“去特殊化”。

而涅姆佐夫遇刺身亡消息一经证实,美国总统奥巴马马上就表示,“涅姆佐夫是不知疲倦的国家守卫者。我赞赏涅姆佐夫的勇气以及他致力于打击俄罗斯腐败的行为。我还赞赏他在我们2009年于莫斯科会面时,愿意真诚分享自己的观点。我们向涅姆佐夫的家人表示哀悼,也向失去最顽强和令人信服的权利守卫者之一的俄罗斯民众表示哀悼。”

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也表示,“涅姆佐夫是乌克兰和俄罗斯的桥梁,他的遇害让桥梁被毁坏。这不是偶然的,行刺肯定是受人指使。”此外,德国、法国、加拿大、英国等国领导人和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也先后向涅姆佐夫家人表示哀悼。美欧媒体则一般配以“饱满的感情色彩”的标题来报道此事,突出涅姆佐夫的“反普标签”。

涅姆佐夫的支持者也开始用“克拉姆林宫墙外的谋杀”、“普京的敌人在克拉姆林宫墙外遇害”来谈及此案。关于涅姆佐夫死因的种种猜测,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说,“现在就涅姆佐夫遇害案作出某种结论还为时尚早,各方应耐心等待侦查机关发布调查报告,避免在正式调查结果出炉前发表带有感情色彩的评价”。

佩斯科夫认为,涅姆佐夫在克里姆林宫附近被不明分子枪杀事件是一场离间行为。但他坚信,涅姆佐夫之死不会带来什么政治影响,更不可能对普京的支持率造成冲击。佩斯科夫表示,“涅姆佐夫对于俄政府来说并不是威胁。我对涅姆佐夫的死表示哀悼,但他在政治上对俄罗斯政府和总统普京本人来说都并不构成威胁。对比一下普京和俄罗斯政府的支持率,我们可以看出,涅姆佐夫的支持率只比普通公民略高出一点。”

无独有偶,俄“列瓦达”民调中心曾于2014年3月搞过一次题为“你最不想看到的政治家”民意调查。结果显示,第一名是俄罗斯自民党主席日里诺夫斯基,得票率13%;第二名俄共主席是久加诺夫,得票率10%;第三名就是涅姆佐夫,得票率为7%。

莫斯科时间2月28日12时24分,俄罗斯联邦调查委员会在其官网公布了涅姆佐夫遇刺原因的几种可能:1)行凶者欲利用死者身份的特殊性破坏俄社会稳定;2)正在调查此案件与伊斯兰极端分子的联系,因为涅姆佐夫生前曾因其对法国讽刺漫画杂志遭遇恐怖袭击事件的表态受到过威胁;3)涅姆佐夫遇害可能与乌克兰国内冲突的关系;4)可能是生意或商业原因;5)可能是个人生活原因。

另据俄强力部门人士28日晚些时候对俄国际文传电讯的记者透露,目前调查的一个优先方向是“企图破坏俄社会政治稳定”。此人表示,或许一些极右翼的极端民族分子涉案。他说,“射向涅姆佐夫的子弹是不同工厂生产的,这表明行凶者没有固定的武器来源。”他认为,行凶者的犯罪行为并不专业。而以俄罗斯车臣共和国总统卡德罗夫则直接对记者表示,“这是西方特工所为……”

俄联邦调查委员会的消息称,警方正在问询涅姆佐夫遇刺时与其同行的乌克兰女士和其他目击证人,他们都提供了些必要的证据,刺杀行动无论是地点还是时间都是精心策划的。

据悉,相关专家正在分析事发前涅姆佐夫的通话记录和事发前涅姆佐夫被城市监控录像记录的行动路线。在事发现场找到6颗9毫米口径的马卡洛夫手枪弹壳。俄媒体报道称,在对案发第一现场莫斯科河大桥进行排查后,调查小组已前往涅姆佐夫的住处,对涅姆佐夫家中的文件等证物进行研究。调查人员还将读取涅姆佐夫的电脑硬盘,寻找可能与枪杀案有关的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尽管俄罗斯警方正在全力积极破案,但俄“莫斯科回声”广播电台28日进行的“你认为,最终能否找到刺杀涅姆佐夫的订货人?”民调却显示出另外一种民众心态:33009名网民投票结果显示,回答的占8%、回答不能的占89%、回答难回答的占3%。对973人的电话随机调查结果显示,其中回答的占4%、回答不能的占96%、回答难回答的占0%。

    或许,涅姆佐夫之死注定是个“必须水落石出的悬案”。“水落石出”是对俄罗斯当局而言,“悬案”则是对西方而言。美欧必须深度关切,甚至成立独立调查机构,要为涅姆佐夫“昭雪”,并利用死者反对派身份将其政治化,作为对普京当局施压的“又一根稻草”。而俄当局必须尽快彻查,定位凶手,力争把案件“去政治化”。显然,未来一段时间里,“涅姆佐夫之死”无疑将是普京在实现乌克兰暂时停火后不得不谨慎应对的国内事务。

 

《涅姆佐夫》

少年得志靠叶公,唯唱民主闹至今。

亲美反普更何事,心系基辅欲閒吟。

情来便作桥上游,死矣犹如孤魂阴。

终始哀荣了无恨,只愁悬案无问津。

涅姆佐夫之死给普京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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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健斌

关健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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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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